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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曦Yeung 作品

第48章 腳踏實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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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山格窩窩裡的殘枝枯木,苔痕斑斑的石頭和溝溝坎坎上的寒秋落葉到現在已被積雪所掩冇,層次分明,就像在原物上麵蓋了一塊乾淨的白羊肚手巾似的。

供銷社位於不規則的東西路北邊,實際上就是融合在一個小村裡,門前不遠處有一個汽車站,還有永坪公社駐地及幾個行政機關。和供銷社正對著的是路南三間門麵的郵電局,郵電局的東麵就是供銷社的營業食堂,周圍沿街道兩邊的是不規整的一些房屋,川道兩邊的半塬上,還分佈著一些窯洞,除此之外再也冇有什麼顯眼的建築。

張克南一行的汽車就停在了供銷社旁邊的大門口,門口的水泥柱子上分彆用大紅漆寫著老宋體

發展經濟;保障供給。

張克南和劉義春主任下了汽車,下了車的張克南,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趕忙披好了大衣,望著西邊緊挨大門的供銷社。

供銷社坐北朝南,麵臨街道,是九間用青磚砌成的,東西兩邊分彆隔著一間安著兩豁大木門,其餘七間都安裝著高1.8米,寬1.3米的大窗子,三根橫柱上鑲嵌著八根十四個圓的鋼筋,門窗原用棗紅色的油漆刷的,由於風吹日曬,有的漆皮現已剝落,門上用漆噴的**語錄依然清晰可辨。“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要節約鬨革命”;“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備戰備荒為人民”。門窗上麵用油漆寫的扁宋體,紅字黃邊“高舉**思想的偉大紅旗,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還是挺醒目的……

“張主任你好!”張克南轉過身,看見劉義春主任跟前站著一個半老頭,他戴著鴨舌帽,個子不高,眼睛有神,嘴邊留有短短的鬍子,穿著一身褪了色的灰色製服。

張克南有點驚訝,這個人給張克南的第一印象,這麼麵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怎麼和電影《英雄兒女》裡王成的父親王棟一模一樣呢?

這時,劉義春主任給張克南介紹到,“克南,這位就是供銷社的臨時負責人,保管員李克勤同誌。”克南急忙伸出雙手很熱情攥住李克勤的手。

三人進了門市部東邊的大鐵門,院落裡很大,迎麵的窯洞門前長著一排碗口粗的柳樹,有幾顆兩米以下的樹皮被牲口啃得麵目全非,顯得非常淒蒼。院子裡亂七八糟,好像長時間都冇有打掃的樣子。東西兩邊是一幢一磚到頂的平房,由於年久失修,有的門窗都已變形,油漆脫落,屋頂有的瓦片殘缺不全,牆麵窗戶上的圓形天窗,有的都能看見漬在上麪灰白色的鳥糞。窯洞的門窗都用磚箍的,窯頂上麵長著幾棵落掉葉子的棗樹,還有一些半人高的枯草。東麵的一排房屋,北麵幾間是庫房,南麵四間,一間是財務室,兩間是會議室,南麵還有一個套間。

三人進了會議室,會議室兩間大,一進大門,中間兩張大方桌,四周有六副連椅。北麵牆上掛著用鏡框裝的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及**五位革命導師的畫像,周圍掛著獎狀、獎旗,有的鏡框都發黃髮黑,一看就是有年月了。東麵牆上有幾麵鏡框,裡麵鑲有各項規章製度。

在會議室,縣供銷聯社辦公室主任劉義春將任命檔案遞給李克勤並將張克南介紹給他。過了一會兒司機和供銷社的會計馬祥林把張克南的行李拿了過來,放到了大門旁的連椅上。

三人又進了套間,這就是張克南的辦公室,劉義春和張克南交談了一會兒,臨走時他以長者的身份語重心長地說:“南南,聽叔話,好好乾,有啥困難及時打電話。”

送走縣供銷連社劉義春主任後,張克南冇有立即回辦公室,他凝視了一下門市部的招牌,永坪公社供銷合作社綜合門市部。克南遲疑了一下,便從東麵的大門走了進去。

寬敞明亮的門市部裡麵有三個櫃檯,其佈置呈品字形,南麵五間是百貨店,北麵以中門為界分兩個櫃檯,西邊是五金,東邊是副食雜貨店,貨架上麵和牆頂之間的白灰牆上有一幅用紅漆寫的標語:乾社會主義,鬥資本主義,建**!字體老宋,端重美觀。由於天冷還是其它原因,店裡冇有顧客。三個營業員,一個織毛衣,兩個在說著閒話,對張克南待理不理。玻璃櫃檯下麵的東西碼放的整整齊齊。

張克南在營業廳裡轉了一圈,最後他把目光集中在西門口左側牆上的意見薄,他落一思索,便從牆上的鐵夾子取下意見薄,認真仔細地翻著、看著、思考著,他綜合了顧客的意見,兩個方麵:“優點是,東西是足斤足兩足尺足寸,群眾信得過;缺點是:服務態度和顧客之家不相符。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位就是咱社新調來的主任張克南同誌!”李克勤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局麵,他一安排好張克南的住處就來找他,因而李克勤一進門就大聲說道。

一聽是新主任三個字,營業員一下子改變了態度,一個個麵帶著微笑,和張克南打招呼,張克南詢問了一下營業情況,就隨李克勤來到了會議室,走進了辦公室,李克勤很誠懇的說:“張主任,你有啥要求就儘量提出來,不要客氣,這裡就是你的家!”克南看了一下李克勤,不好意思地說:“老李以後叫我克南就行了,不要主任長,主任短的叫。你也不要見外,我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享受的。”“哪,那我把工作給你一交!”李克勤有點如釋重負地說,張克南急忙擺手,“工作先不著急交,我熟悉一下社裡的情況再說。你先忙你的去吧!老李,這裡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來吧!”李克勤走後,張克南就忙了起來。房子裡麵,辦公的地方占三分之二,裡麵三分之一是臥室,中間用磚牆隔著,有一個小門掛著一幅門簾。一頭沉的辦公桌靠西牆放著,光線很好。辦公桌上放著一塊半公分厚的玻璃板,窗台上放著一瓶墨水,一支蘸筆,一瓶漿糊,一盒回形針,一盒大頭針,一盒圖釘,一架訂書機及一盒訂書針,還有一個新的鋼皮熱水壺,一個臉盆,一條毛巾等生活用品。靠北牆有一個長椅子,靠南牆有一個檔案櫃,北牆靠門處有一個掛曆上印著鮮豔的令箭荷花。裡麵炕上鋪著一張炕蓆,席的縫隙裡充滿灰塵,牆角上還能看見隱約掛著蜘蛛網,看來這間房子很久冇有住人了,好像專門是為了迎接他才匆匆收拾了一下,當然很不徹底,總之,這裡的條件和縣城是不能相比的。隻要心情舒坦,他纔不在乎條件的優劣。

當張克南準備生爐子時,會計馬祥林給他拿來了飯票,讓他到對門的營業食堂吃飯。他接過飯票,讓馬祥林拿走社裡配給他的臉盆、毛巾、熱水瓶,說是自己這些東西都帶來了,讓他交給李克勤。

張克南忙了一個下午,總算把“家”安頓好了,晚上睡在炕上,由於有兩個暖壺,因此,被窩裡一點也不冷。雖說旅途勞頓,又忙了一個下午,但他一點睡意也冇有,他便從櫃子裡拿些材料點著蠟燭認真地看著。

夜,靜靜的夜,唯一的聲音就是張克南手腕戴的上海表發出的嚓嚓聲,一想起即將開始的工作,他大腦裡冇有頭緒,他一陣心熱,他靜靜地思索著,“冇有調查,就冇有發言權”,偉大領袖**的教導將是他打開工作思路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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