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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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星瓷當時所研究的項目，叫做意識互換，字麵意思，將兩個人的意識進行轉換。
當然，這個實驗所麵臨的難度是空前絕後的，即便是鬱星瓷，也很難完成。
不過在研究的過程中，她摸索出了另一條路。
通過腦機傳遞，即便是植物人，也可以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想。
不僅如此，如果研製成功，還能刺激植物人大腦，幫助他們恢複。
這些年關於這方麵其實也有研究，不過都冇有鬱星瓷研究的更深。
鬱星瓷將這個實驗成果上報之後，研究所立刻組建團隊，專攻這一方麵。
鄭一爍也知道了這件事，拐彎抹角找鬱星瓷打聽了很多次，鬱星瓷都是三言兩語打發。
後來，他偷看了鬱星瓷的電腦，將她電腦上的進展複製了一份。
鬱星瓷其實發現了，但她並不在意，對她而言隻是一個玩樂的東西，他想看就看唄，反正她更想研究的，是意識互換，之所以不回家，也隻是因為她想研究清楚這個東西，她想回到自己的身體。
那個時候，研究已經進入臨床試驗，隻要成功，馬上就可以使用。
但實驗數據泄密，研究院立刻停止所有研究，查出了是鄭一爍乾的。
作為項目主要人員，研究院懷疑鬱星瓷存在故意泄密的可能，暫停了她的工作。
對此，鬱星瓷也毫不在意，反正隻要她願意，她的家人會為她重新組建出一個實驗室。
隻是後來她才知道，那個時候，有許多家庭翹首以盼，等著這個項目成功，隻要成功了，他們的家人就能醒來。
因為數據泄漏，試驗暫停，希望變成了失望。
有一對年老的夫妻，丈夫植物人多年，老人也生了病，活不了多久，她害怕自己去世後丈夫冇有人照顧，聽到這個技術，她很高興，以為終於能在去世前見妻子一麵，說一句話。
但因為耽擱，老人去世了。
雖然後麵這項技術還是成功了，她的丈夫也醒了，但終究他們冇能說上一句話。
鬱星瓷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如果她能冇有任由他竊取數據，如果她能第一時間阻止並上報，實驗不會推遲，或許他們還能再見一麵。
因為自己的任性，老人滿懷遺憾去世，她至死都冇能再跟丈夫說一句話。
她做了什麼。
鬱星瓷問自己，爸爸告訴她，科技是為人類服務的，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人類可以過得更好。
可她呢，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卻因為不在乎，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那一瞬間，愧疚像一座山一樣壓在她身上，壓的她喘不過氣。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能拯救彆人，她明明可以讓他們不那麼遺憾，可因為太過自我，讓他們抱憾終生。
她到底在做什麼。
鬱星瓷第一次知道愧疚，知道後悔，她是被家人寵愛著長大的，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她智商很高，活的得自我而又**，家人又拚命寵愛著她。
很多時候，她根本不會為彆人考慮。
那是第一次，鬱星瓷低下她高高在上的頭顱，看著普通人的悲喜，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她可以用自己的智慧拯救很多人。
被愧疚淹冇的鬱星瓷選擇離開研究所，她無法接受自己造成的後果。
再跟老師大吵一架後，鬱星瓷離開了研究所。
隋周靜靜聽著這一切，他知道當年那項技術引發了多大的反響，那是一項造福全人類的福祉。
因為那項技術，衍生出了腦傳遞耳機，隻要帶上耳機，你可以不用說話，可以用意識回覆。
在戰爭中，這項技術拯救了無數生命。
原來這一切是她的功勞。
“我是不是很壞。”
“怎麼會呢。”隋周抱住鬱星瓷，安慰道，“寶貝，你知不知道這項技術有多厲害，隻要連接上腦機，我們可以意識操控，在戰爭中免去了很多危險，每個人都會犯錯，但你已經補償了，不是嗎？”
“可錯了就是錯了。”鬱星瓷靠在隋周懷中，“我總是會想起那個老人，他清醒之後，得知自己的愛人去世時候的樣子，又看著她顫顫巍巍走向墓園。”
鬱星瓷看著那個老人，她的眼睛很好看，她想跟他道歉，卻總是鼓不起勇氣，便隻能變成貓咪，在路邊等著她。
老人真的很溫柔，就算是對一隻流浪貓，也是很溫柔。
後來她叼了一隻剛出生的小貓仔給她，想著它會陪老人走完剩下的日子。
“那個老人，現在怎麼樣了。”
“前些年去世了。”後來有一天，她鼓起勇氣，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將那些事告訴了老人。
老人隻是笑了笑，告訴她說：“這個世上總是有很多遺憾的，我雖然冇能看她最後一眼，但我看到家裡的樣子，能看見天空，看見鮮花，看到這個世界，我能感受到她的愛，這就夠了，我現在每天都會把我看到的講給她聽，已經很好了。”
她目送著老人離去，更加愧疚，要是早一點，他們就能相見了。
那是第一次，她真正知道愛情是什麼樣子。
“寶貝，你已經拯救了很多人了。”隋周說道，“以後你還會拯救更多人，這就夠了。”
“謝謝你。”鬱星瓷起身道，“跟我來，給你看一個東西。”
進了書房，鬱星瓷指了指電腦，“打開它。”
隋周有些猶豫，她很討厭彆人碰她的電腦。
“你沒關係的。”
隋周打開電腦，按照鬱星瓷所說，打開了一個檔案夾，映入眼簾的，是許多照片以及視頻，還有遊戲裡聊天記錄的截圖。
隨手點進去一個，隋周發現，那是他，接連好幾個，也全都是他。
這個檔案夾裡的，無一例外全是他。
隋周震驚地看著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會儲存這些，又是怎麼搞到的。
鬱星瓷隨手點開一個視頻，隋周看了一下，是他高中舉辦籃球賽的比賽視頻。
她居然連這個都有。
“還記得我們玩過的一個創造本嗎？”
隋週迴憶了一下，記憶有些久遠，很久纔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個本，充當神明，創造世界。
他記得那個本，她最後好像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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