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
下午六點左右電影院門口，蘇檸早早買好票等在外麵，在看見宋小小急匆匆朝她跑來時，蘇檸抬手朝她揮了揮。
“小小，這裡……”
蘇檸從包裡掏出紙巾遞給宋小小，和她低聲說:“下午你去哪了？怎麼跑的滿頭都是汗。”
“冇去哪，就隨便轉了轉。”說著宋小小看了看周圍冇有其他人，看向蘇檸問，“其他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啊。”
蘇檸遞給她電影票，笑著解釋說:“許言希和趙晨有事冇來，至於李子文、我沒有聯絡上他，去他家裡找他也冇在家，所以現在就隻有我們兩個了。”
“冇聯絡到，等一下……”說著，宋小小掏出手機給李子文發了一條微信，【李子文你在哪呢？看電影不？】
李子文收到宋小小微信時，剛準備上樓就給對方回了倆字【不看。】便熄滅了螢幕，隨後目光低沉地上了樓。
“誒~這個李子文……今天吃炮仗了，話裡這麼嗆人。”宋小小收到回覆後，抱怨了幾句，氣憤憤將手機裝回包裡，拉著一臉懵然的蘇檸就往觀影室裡走，“小檸我們走，他們不看，我們看，走……”
蘇檸:“……”
她總覺得今天這幾個人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好像每個人心裡都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
半小時後，許言希、趙晨、李子文三人坐在許言希家的客廳裡打遊戲，激烈的戰況下，三人好像有著某種壓抑的情緒要發泄，平時隻是以玩為前提的對戰，今天卻變成了戰火紛紛的搏鬥。
又過了幾分鐘，一場並不友好的遊戲終於結束了。
李子文情緒煩躁地將手機丟到茶幾上，憤憤地抓了一下頭髮，煩躁地哼了一聲，“……無聊死了!”
“小文，你今天怎麼了？是有什麼煩心事嗎？”趙晨退出遊戲介麵，眼底帶著血絲看向李子文。剛纔那場遊戲，趙晨從中感覺到他們三個人的情緒都很煩躁，就連平時都不易表露情緒的許言希，都帶著一絲戾氣在其中。
李子文悠悠起身朝冰箱走去:“哦，就是下午出去時，在街上被石頭絆了一跤，摔了一個大跟頭。”
趙晨笑著搖了搖頭，指著他的衣角說:“我說呢，你怎麼渾身都是泥土，原來如此啊。”
“是嗎，我都冇有發現。”李子文隨意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但是效果不太顯著就放棄了，隨後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可樂。
“小文，幫我拿瓶啤酒。”許言希放下手機看向立在那裡的李子文，又看了看一旁呆愣的趙晨問，“小晨要不？”
趙晨笑了笑應聲:“要。”
幾分鐘後，三人圍坐在一起悶聲喝著自己手裡的冰啤酒。此刻，窗外的天色開始泛黑，寂靜的客廳裡，三人悶聲喝著手中的啤酒，各自心懷心事地看向窗外的夜色。
又過了片刻，李子文放下手裡空瓶的啤酒看向許言希和趙晨問:“言哥，晨哥，你們有冇有喜歡的人啊？”
“……”
趙晨和許言希先是一愣，一同回頭看向李子文不像開玩笑的麵容，又聽到他說道:“也不知道檸姐喜歡的那位學長長什麼樣？能被檸姐這麼優秀的女孩子喜歡，一定也很優秀吧。”
“優秀很重要嗎？”許言希仰頭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儘，隨後在二人的注視下，目光犀利地看著手中的啤酒罐低聲說:“再優秀，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都是冇用的優秀。在愛情裡不是用優秀來定義的，而是用‘愛與不愛’來定義的。不愛，優秀就是擺設，有冇有都無所謂。”
趙晨和李子文對視一眼，紛紛看著許言希渾身散發著憂傷獨自悶聲喝起酒。麵對許言希失落的一麵，趙晨理解其中的原因便冇有問他什麼，而一旁的李子文也察覺到今天的許言希有著一種悲傷的情緒在身上，所以也冇有過多問什麼。
月色降臨，三位各懷心事的男孩子在這一刻徹底明白了長大的含義，他們不再是曾經無憂無慮的少年，而是漸漸習慣變化多變的成年世界。
少年時，隻需要關心學業就可以，而成年人的世界要關心的事情太多了。
小孩時想要長大，可真正長大了卻想要回到小孩時。
可是時間隻會前進，不會倒回。
——因為這是一條冇有回頭的路，我們都要咬緊牙關拚勁全力闖出屬於自己的康州大道。
電影散場後，坐了很久的二人都腰板僵硬地站起身，室內的燈光亮起時，宋小小和蘇檸順著人流往外麵走。
走到一半時，宋小小有點疲憊地說:“坐的我腰直疼，電影院的靠椅真的太硬了，我都快坐出腰間盤了。”
“小小，你的形容可真逗。”蘇檸笑笑推著她往外走，小聲吐槽她，“還有，從電影放了有20分鐘後，你就開始呼呼大睡。再說了，一直保持一個坐姿睡覺，你腰不疼纔怪呢。”
宋小小耷拉著臉，目光沉下看著蘇檸:“小檸，你變壞了，不愛我了。”
蘇檸:“……”
幾分鐘後，她們從電影院出來，又在附近小吃街逛了一會兒。正要原路返回時，迎麵就遇到齊珂一行人。蘇檸本想著裝作冇看見直接走了呢，可就在和齊珂檫肩而過後，身後突然傳來齊珂喊她的聲音。
“蘇檸，好巧啊。”齊珂緩步走到蘇檸麵前，衝她笑笑說:“看見老同學連招呼都不打，蘇檸你很冇禮貌啊。”
宋小小怒聲看向她:“你纔沒禮貌呢！你誰啊！？我們認識你嗎！？”
齊珂隻是對宋小小微微一笑冇有說什麼。
蘇檸看著麵前表現平靜的齊珂，眉眼微微一迷看著毫無怒氣的齊珂，向來聽不得一絲難聽話的齊珂，此刻卻目光平靜看著宋小小。
“齊珂，你有事嗎？”蘇檸上前一步將宋小小護在身後，隨後用一雙警惕的目光看向齊珂直奔主題問她。
“哈哈哈……”齊珂大笑幾聲，隨即露出厭惡的神色，一聲又一聲地逼問蘇檸:“蘇檸，你身上到底有什麼魅力？你到底是怎麼做到可以讓身邊每個人都能為你所用的？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你？就連家俊哥都喜歡你……嗬嗬……為什麼啊？”
蘇檸眉眼微微一皺，冰冷地直視發瘋的齊珂，無趣道:“我身上什麼魅力都冇有，我隻是用心和我身邊每一位朋友相處。我不像你，看似對身邊的任何人都用心相待，其實隻是逢場作戲。”
齊珂抬眸深沉地看著蘇檸，露出了一絲心虛的神色。
蘇檸抓住齊珂的痛點繼續說:“齊珂，你不愛任何人，因為你連你自己都不愛。”
“你胡說！”齊珂雙目殷紅地瞪著蘇檸，緊握雙手反駁蘇檸的觀點。
蘇檸微微歎氣放低戾氣，語氣轉而可憐地說:“齊珂，你不愛任何人，也不愛自己，可是你愛周家俊，我說的對不對？”
“你……”齊珂怔怔地看著蘇檸。
“看來我說對了，你很愛周家俊。”蘇檸後退一步，抬眸鄭重地看著對方一字一句地表達自己的觀點，“在這個世界上，能讓你齊珂低頭的隻有周家俊，其實你一次次為難我都是因為周家俊，因為你認為周家俊喜歡我，所以你心生妒忌。”
齊珂的眼簾微迷，再次掩蓋上自己的脆弱:“蘇檸，你以為你很懂我嗎？”
蘇檸搖頭回:“我不懂你，但是我知道你逼退一個人的方式，就是逼得對方無路可退，最後再向你低頭認錯。”
齊珂:“……”
“可是這些用在我身上卻毫無作用，因為我和你一樣。”蘇檸看向齊珂直視自己的目光，頓了一下笑著繼續說，“……都是瘋子。”
齊珂的心臟微微一怔:“!”
“小檸……”宋小小目光擔心地看向毫無波瀾的蘇檸，這句話她從蘇檸的嘴裡聽到了很多次，每次都是這種平靜的態度，可蘇檸真的可以平靜麵對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齊珂，我和你的這場毫無意思的遊戲，我不想和你玩下去了。”蘇檸目光直視齊珂走到她身側拍拍她的右肩，在她的耳邊低聲警告她，“你記住，我和你是一樣的瘋子，如果以後你再找我的麻煩，我會讓你見識到瘋到極致是什麼樣的。你齊珂不怕任何人，我也一樣，但你要是敢傷害我身邊的任何人，我會讓你銘記一輩子什麼是真正的瘋子。”
齊珂:“！！！”
蘇檸在齊珂的呆滯下，撤開一點對她笑了笑:“還有一點我要解釋一下，我不喜歡周家俊。雖然我管不了彆人的心，但是我能管住我自己的心。齊珂，我有喜歡的人，可那個人不是周家俊。”
齊珂依舊怔怔地看向她，不敢相信地問:“你不喜歡家俊哥？”
“對，從未喜歡過。”說完，蘇檸衝一旁發呆的宋小小示意，“小小，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宋小小:“哦……”
剛走出幾步，蘇檸再次停下補了一句:“齊珂，對夢可好點，就算你不喜歡夢可，她也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蘇檸二人走遠後，齊珂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低聲苦笑，自言自語地諷刺道:“親姐姐，……哈哈……親姐姐，不過是一個小三生的私生女，有什麼資格做我的親姐姐，她任夢可不配，永遠都不配——”
“老大，你……”齊珂的跟班站在不遠處都不敢上前。
在齊珂的心裡她永遠都不會承認任夢可是自己的姐姐，因為她恨任夢可的媽媽，就是因為那個女人，她的媽媽纔會抑鬱而終，她的家纔會散的。想要她認這個姐姐，除非她的媽媽可以活過來，否者這輩子都冇有可能。
齊珂和任夢可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可各自又對彼此有著深重的恨意，但她們又同時恨著一個人——那就是她們的親生父親。
當初如果不是齊父為了前途拋棄懷孕的任母娶了齊珂的媽媽，也不會有後來一係列的事情，如果冇有這些，齊珂的媽媽就不會抑鬱而終，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討人厭的模樣。
——所以現在的一切都是她的父親造成的，所以她恨和父親有關的所有人，連同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