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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城萌爸 作品

第4656章 時間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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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明正身,妖魔授首!”

隨著樓球的一聲喝令,台下的沛然縣百姓“嘩”的躁動起來,紛紛口呼“青天大老爺”。

高台上淋了一臉尿騷的陳海堂見狀,突然變得平靜。一抹臉上的黃漬,望向宋彆的兩眼中,是濃鬱到化不開的殺意。

“一群愚民……該殺!”

隻撂下這麼一句話,陳海堂轉身就走,準備去給城外的佘太歲報信,商量著怎麼除掉宋彆和樓球。

攔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在陳海堂心中,眼下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宋彆看著陳海堂離去的背影,拄著長刀若有所思。

直到樓球拍了拍他,才緩過神來。

“好了,彆老盯著那王八蛋的背影看了。”

“估摸著是要出城,給他的妖魔爹報信兒去了,再看也冇用。”

樓球拍著宋彆的肩膀,肥臉上滿麵春風。但眯起的笑眼,卻將他的目光深深藏住。

“要恭喜你啊,宋彆……”

“刑司處刑,是一縣之刀口。這一刀斬下,你小子就是君子豹變,就算是本縣,以後也要尊你一句‘宋處刑’了。”

“好好努力,你那一壺酒潑的解氣,陳海堂要是敢亂來,本縣會保下你的。”

“……等本縣扳倒陳海堂,把他身後的士紳敲打明白,許你一個沛然縣捕頭!”

樓球滔滔不絕畫著大餅,宋彆心裡卻不屑一顧。

自從內衙一敘,除穢真意異動後,這樓家主仆二人的身份,就在他心底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人族與妖魔勢同水火,從未聽說過朝堂允許哪位官吏,豢養妖魔作為家奴。

雖然目前,暫時不知道樓球的真實目的。

但宋彆心中,已經將樓球和陳海堂一道,標做了居心叵測的豺狼虎豹。

要徹底趟平沛然縣這潭渾水,現在隻邁出了第一步。

想到這裡,宋彆心下一動,有意無意問了樓球一句。

“知縣大人既然猜到陳海堂要與妖魔見麵,何不派逢春二叔暗中跟隨?”

“哪怕偷聽個一鱗半爪,覓得他們私會的地點也是好的。”

樓球聞言搖了搖頭,麵色似有不爽。

“跟有毛用?二叔是孤身一人,而大沛澤妖魔數量眾多,再加上個鑄爐三境的陳海堂,要是出了差錯我可擔……我可是會很心疼的。”

“況且那城外沛然亭,幾乎是他和大沛澤妖魔攤明的聯絡地點,不需費力探查。”

“說到這兒,本縣要勸你一句,城外凶險,不要仗著刀快,就想找陳海堂麻煩,你不夠斤兩。”

樓球不著痕跡的激了宋彆一句,但宋彆的迴應卻讓他大失所望。

“知縣說笑了,冇憑冇據暗害衙職,可是要擔官司的。

“我就是一普通砍頭匠,大事還要知縣來做。”

宋彆拄刀輕笑,反問了樓球另一個問題。

“話說……知縣為何不直接通稟北淮府的蕩魔衛?”

“陳海堂如此囂張行事,他和前任知縣勾結妖魔的罪行,經不起細查。”

蕩魔衛,是大齊專門處理妖魔邪崇的一支精銳,隻分佈於各個州府治所。

如果是各州府下轄的縣治,想要調動盪魔衛,那必須要知縣親書,加蓋縣衙大印。

雖然驚動盪魔衛就意味著治縣不力,政績上有些難看。

不過沛然縣情況複雜,罪責未必會在樓球身上。

正因如此,宋彆突然提到“蕩魔衛”,就是為了確認樓球心裡有冇有鬼,敢不敢驚動盪魔衛。

果不其然,聽到“蕩魔衛”三個字,樓球眯了眯眼,臉上的和煦不見,隻是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這些事,本縣自有定奪,不需你來問。”

“……這是你的三兩砍頭銀,本縣乏了,你自便。”

不待宋彆答話,樓球扔出錢袋子,在眾衙役的簇擁護衛下離開了法場。

而留在原地的宋彆,則顛了顛手裡的三兩“加班費”。

看著不遠處燕子樓前,捧著刀鞘戰戰兢兢的小廝,宋彆突然輕笑一聲,扛著血跡未乾的刀,徑直上前。

短短的幾步路,擋在麵前的人潮就自動分開一條通道,目光是既嫌棄又畏懼,唯恐避之不及。

在平常人眼裡,下令的是知縣老爺,擒妖的是大俠義捕。

處刑的砍頭匠,則還是那個晦氣的下九流。

不過宋彆絲毫不在意周遭的目光,兩步走到小廝麵前,把刀插進了高高舉起的刀鞘中。

緊接著,摸出一兩銀子,按在了小廝打著哆嗦的手裡。

“小二,說話作數,這是紋銀一兩,不差你的麵錢。”

“大……大爺是信人,自然不缺一碗麪錢……一兩,一兩太多了些。”

燕子樓小廝上下牙打顫,心裡隻罵自己不開眼,招了晦氣。

宋彆見小廝如此作態,啞然失笑,於是隨口說道。

“嫌多,那就給我開一間上房,我也趁著砍頭吉利,住一晚好的。”

宋彆說著就要往燕子樓裡走,卻被小廝一把拽住衣袖。

“爺……”

“怎麼?燕子樓不歡迎我這個下九流?”

盯著宋彆疑惑的目光,小廝眼一閉牙一咬,心底一橫大聲說道。

“回爺的話!燕子樓迎八方客!但……”

“但一間上房,是一兩三錢銀子,您這一兩,不夠……”

小廝的聲音越說越低,宋彆見狀先是一愣,然後朗聲大笑道。

“好好好,這三兩碎銀都給你!少了欠著,多了的……算我請你一頓壓驚酒!”

捏著宋終的衣袖,小廝一時冇反應過來。

直到三兩銀子結結實實被按在他手裡,他仍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下九流的晦氣人,竟還是個豪橫的主兒?

但一想到白賺了近二兩的賞錢,什麼晦氣下九流,都被他唱散在了吆喝聲中——

“宋處刑貴駕光臨,天字號廂房有請~~”

……

深夜,沛然縣城外。

月黑風高,殺人夜。

一身黑衣罩著鐵麵具的宋彆,抱刀靜藏在一處樹叢中。

眼前不遠處的一道石橋,就是大沛澤和沛然亭,最快返回縣城的必經之地。

他已經在這裡等了一晚上了。

要不是知道陳海堂有可能深夜入城,他幾乎準備撤退,重新尋找機會。

自練刀有了業藝在身,宋彆就不愛拖泥帶水。

正午在法場上,陳海堂那個眼神,分明就是對自己起了殺心。

對此,宋彆的想法很簡單。

殺心這玩意兒。

你有,我也有。

至於會不會被人查出來,是他下的手……

白日裡燕子樓的三兩碎銀,不僅給宋彆買了個“不在場證明”,還買到了燕子樓小廝“絕不進屋打擾”的承諾。

萬事具備,隻差陳海堂挨刀砍的好頭。

這邊,正當宋彆換個姿勢的空隙。

遠處的石橋上,突然影影綽綽出現了一道身影。

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他身上一股濃鬱的酒氣,還熏著一股淡淡的難聞水腥。

宋彆見狀,腦海頓時一片清明,凝目細看那道身影——

正是陳海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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