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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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時，茉雅奇已經帶著一眾年幼的兄弟姐妹們早早瞧好了有利地形，就等著新人進門呐！
為了不錯過每一個精彩的瞬間，她還從宮門開始，就隔段兒距離就安排個宮女或者小太監地守著。這不，胤禛還冇等進阿哥所大門，她就已經聽到回稟：“公主，來了，公主！四阿哥已經先行迴轉阿哥所，彩輿已經進了紫禁城……”
茉雅奇興沖沖左小，右十四，身邊還跟著小十一、小十等。
赫赫揚揚的，好大一幫子。
看得胤禛都好一陣頭大，忙囑咐蘇培盛萬萬注意，千萬著人看好了這幫子小祖宗。否則哪一個出了絲毫差錯，都夠他喝一壺。
蘇培盛自是連連應諾。
俄頃，彩輿吹吹打打地到了阿哥所外。胤禛接過綁了紅綢、去了箭頭的喜箭，端端正正地往轎門處射了箭。
一片叫好聲，彩輿下降，身著吉服的烏拉那拉氏被女官扶著下了彩輿。踩在麻袋鋪就的路上，謂之一代接一代。接著，她與胤禛就被分別塞了個大紅喜綢的兩端。
新娘子被大紅蓋頭蓋的嚴實，到底如何茉雅奇也看不出個端倪來。
倒是她親哥俊臉紅透，頗有些羞窘的樣子。可就這，也冇妨礙他款步慢行，邊走還對新娘子耐心提醒。
看得茉雅奇暗樂，想著回頭非得跟額娘好生學學。
正看得樂嗬呢，新人就已經到了馬鞍前。就聽著唱喜的宮人高喊：“請新人，跨馬鞍，福如東海壽如山，子孫萬代永平安。”穩穩跨過後，還有火盆與那喜慶入耳的吉祥話：“請新人，跨火盆，生下貴子跳龍門……”
好一番折騰後，天色已暮，吉時也將至。
終於到了拜堂、合巹的環節。
旁觀了一整場的正宗‘昏禮’後，茉雅奇就不由很心疼小嫂子。天不亮就起床沐浴梳妝，又頂著那麽重的頭麵被折騰了一整天。為防尷尬，還得儘量減少飲食什麽的。
簡直了！
還好有她這麽個貼心的小姑子。
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讚後，茉雅奇就打發甘草以自家親哥的名義往膳房走一趟。要些個清淡、滋補又好克化的飯菜來。結果……
茉雅奇哈哈笑：“冇想到啊，冇想到。都這麽忙的時候，四哥還這般周全。早早就把美食送到嫂子屋裏了，倒叫我少了個大好的表現良呢。嘖嘖，這成了親的人呐，果然不一樣！”
剛梳洗過，換了身衣衫。才坐在桌前想墊墊，就迎來了小姑子與她這調侃的烏拉那拉氏……
不免俏臉爆紅，嗔怪地叫了聲公主。
哈哈哈哈哈！
說不笑了不笑了，卻笑到捧腹的茉雅奇：“嫂子別羞，我雖小，也知道夫妻和順是好事兒。妹妹啊，這是替你高興呢！難為我哥那張臉一板，就跟暖春到了凜冬似的，凍得人五臟六腑都發涼的人。能這麽體貼細緻，顧念……”
“噓！”烏拉那拉氏疾眼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壓低了嗓音：“正婚禮的時候，聽牆角的多著呢！好妹子可得慎言，別叫那起子混賬們聽了去編排於你。女子名聲重要，妹子還是注意著些。”
“有什麽話兒啊，回頭等嫂子把所裏料理好了，隨時與你秉燭夜談！哪怕……”
“哪怕是閨房私話！”
再冇想到會被突然襲擊，還被耳提麵命了一把的茉雅奇愣，繼而緩緩笑開：“嗯，聽嫂子的！”
雖然她聽了也未必能改，但是嫂子的關心愛護不能不重視不是？
茉雅奇笑，一個餓字就徹底轉移了話題。
等胤禛好容易應付了那些試圖灌酒、試圖鬨洞房的糟心兄弟們後。就看到新婚小福晉正溫柔淺笑地……
投喂他妹子？
姑嫂兩個一個佈菜一個吃，邊說邊笑氣氛叫個溫馨和樂。
新郎官都回來，她這個妹妹果斷就得退散啊！
茉雅奇不怎麽走心地捂了捂嘴：“哈欠，好睏哦，一定是早上起太早！那哥，嫂子，妹妹這就告辭了，咱們明兒寧壽宮再見？”
說完，都不等他們小夫妻搭話，就逃也似的出了阿哥所。
看得烏拉那拉氏蹙眉：“爺，這都夜了，真的不用派人送公主回去麽？”
胤禛想想自家妹子的武力值，果斷搖頭：“福晉勿憂，莫說皇宮大內容不得那些鬼蜮。便偶有那麽兩個碰上溫憲，那也絕對是對方倒黴，那丫頭悍著呢！”
“爺！”烏拉那拉氏不讚同地皺眉：“公主那般敬重於您，若知道您這麽說她，該多傷心？”
“那就不讓她知道！”胤禛笑：“夫妻一體，福晉該不會與妹妹處得好，就不惜出賣自家夫主吧？”
烏拉那拉氏屈膝行了一禮，正色道：“夫妻一體，妾自然不會出賣爺。但妾會規勸爺，叫您再不犯類似錯誤！能有公主這般溫暖貼心的妹妹是爺畢生之福，妾……妾得替爺珍惜著！”
再冇想到她會是這般反應的胤禛愣，久久無言。
就在烏拉那拉氏雙腿發麻，心也漸漸忐忑的時候，雙就被握住：“胤禛！”
“嗯？”烏拉那拉氏滿眼困惑，甚至懷疑自己幻聽：“爺說什麽？”
“說我叫胤禛，往後私下裏，慧嫻叫我名字便是。”胤禛笑，給了她個不，你冇有聽錯的眼神：“你說的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那又怎麽能爺、妾身的，叫得那麽疏離公式化？”
轟！
好像一道響雷劈在腦海般，把烏拉那拉氏整個人都炸懵。
隻心在跳，血在燒，耳邊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咆哮：天，他聽到了！聽到了！！過大禮那日，公主跟她說的、她與公主說的，他統統都聽到了！！！
再一低頭，看到他左無名指上的跟自己同款的連理枝紋戒指……
烏拉那拉氏連呼吸都忘了，就傻呆呆站在原地。苦盼地麵上能裂出條縫來，好叫她鑽進去。
那可憐又可愛的小模樣看得胤禛心裏一軟，不由牽著她把人領到了床邊：“拜過堂，喝過合巹酒。咱們就是生同衾，死同槨的夫妻了。福晉別害羞，有何需要或困惑等，儘可尋我。”
“是的，爺！”才將將緩過來點神，又遭遇了這麽一波兒。烏拉那拉氏臉上還冇散儘的紅雲重又聚攏，低如蚊蚋地應了聲。
“嗯？”胤禛不滿：“慧嫻叫我什麽？”
“胤，胤禛！”
胤禛滿意點頭：“這就對了嘛！忙活了一天，慧嫻一定累了。咱們早些安置，明兒還得給太後、皇阿瑪跟額娘請安呢！”
烏拉那拉氏低低地應了聲好，各自轉入內室洗漱。
去而複返，悄悄躲在窗外聽了哥嫂好一陣牆根兒的茉雅奇這才捂嘴起身，一溜煙地跑去了永和宮。
德貴妃這剛屏退了左右，她就捂著小肚子差點兒笑到打滾兒：“額娘，額娘啊！女兒不說，您絕對想不到，我哥那冰山棺材臉下，隱藏著顆多火熱悸動的心！天呢，疼，疼疼疼！”
一個不小心小耳朵又雙叒叕地落入親額娘，茉雅奇急忙求饒。
得到的，也隻能是德貴妃娘娘冰冷質問的眼神：“饒你這個小破丫頭冇問題，問題是你還說不說你哥了？”
茉雅奇果斷搖頭，連連保證，才終於搶救回自己的小耳朵。
得到自由的那一瞬間，她就一個懶驢打滾到了床邊小小聲叨叨：“人生艱難啊，居然連真話都不讓說了！”
德貴妃娘娘一個威脅力十足的冷眼過來，她這跟著秒慫：“嘿嘿，額娘，我這在醞釀。嗯，醞釀呢！看怎麽才能高度還原，曆數我哥新婚種種幸福甜蜜呢……”
等她措好辭，德貴妃娘娘自然也笑到花枝亂顫。
永和宮的燈亮了大半宿，茉雅奇幾度夢迴，都聽額娘微笑著道：“好啊，真好！”
翌日清早，天剛矇矇亮，茉雅奇就被自家額娘給粗暴搖醒，到了寧壽宮還哈欠連天著。可把仁憲給心疼的：“你說你這孩子，昨天鬨騰了一大天，今兒還能不乏累？”
“作甚起這麽大早呢？快去，趕緊再補個眠。橫豎自家兄嫂，以後見麵的時候多著，又哪在這一時了！”
“可不是？”德妃溫婉而笑：“妾也這麽說，偏這破孩子喜歡她四嫂，想著早點與人家見禮呢。”
其實被迫的茉雅奇還能如何？
隻得牢牢背好親額娘扣過來的這口大黑鍋唄！
愛新覺羅·背鍋俠·茉雅奇嬌笑：“那又多了個疼我寵我的好人兒，不得好好看看，提前打好關係啊？不然叫嫂子後來居上，搶走了我皇瑪嬤、皇阿瑪與額娘可怎生是好！”
仁憲大樂：“好乖乖放心，你四嫂多好，皇瑪嬤也隻喜歡一點點，絕越不過你去。”
“真的？”茉雅奇歪頭，信心並不怎麽足的樣子。
太後孃娘主動伸跟她拉了鉤：“真的真的，滿皇宮的阿哥公主多了，但是皇瑪嬤啊就隻疼咱們茉雅奇一個。便是同養在哀家身邊的胤祺啊，比你也得後退一射去。”
“那我信！”茉雅奇認真點頭：“連宜母妃都說，小子臭，閨女香。隻這一條，五哥就遠遠輸了！”
茉雅奇原就是調節氣氛的一把好，這會兒又特意為之。自然不消幾句，就把仁憲逗得大樂，叫寧壽宮上下變成一片歡樂的海洋。等胤禛夫妻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祖孫、婆媳代和樂融融的樣子。
一切準備就緒，烏拉那拉氏雙膝跪地將茶盞舉過頭頂：“孫媳烏拉那拉氏叩見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仁憲笑著接過茶盞：“你都自稱孫媳了，又如何能叫哀家太後呢？隨著老四一起，叫哀家皇瑪嬤便是。這套赤金鑲紅寶的頭麵與你，祝你們小兩口和和美美的，早日……”
“讓四哥早日建功立業麽，皇瑪嬤？”茉雅奇鹿眼連眨，無限俏皮地接了這麽句。特別完美地給仁憲打了個圓場。
免了她被烏拉那拉氏那一團孩子氣噎住到嘴邊的早日開枝散葉，再找不到合適詞兒的尷尬境地。
“是啊，你這小靈鬼兒！”仁憲樂，特知地順著台階從容走下來。
茉雅奇一臉驕傲：“聽著冇，四哥？皇瑪嬤催你努力上進呐！你可得爭氣，爭取早日領差事，掙俸祿。給皇阿瑪分憂的同時，也好有銀子多給妹子我買幾回致美齋的美食呢！”
仁憲、德貴妃、胤禛人異口同聲：“你這個小吃貨啊！”
從寧壽宮出來，人，是的冇錯！
為了給哥嫂保駕護航，茉雅奇硬賴著一去往乾清宮而去。在康熙那兒幫哥嫂爭取了一堆好處後，人又往永和宮。
就，很有一場硬仗要打的感覺。
茉雅奇甚至都做好了要為捍衛哥嫂，假作跟額娘大戰一場的準備。結果……
虧了小佟佳氏那隻出頭鳥！
有了她的前車之鑒後，今兒的永和宮再無半個試圖吃瓜的膽大之人。
隻德貴妃笑盈盈地看著他們，無限溫柔地受了兒媳婦的茶。和顏悅色地囑咐了兩句，然後才使他們去祭拜孝懿皇後。一來感謝多年撫育之恩，二來也是告知她胤禛已經大婚，媳婦如她想象那麽好的喜訊。
一切平和順利的叫茉雅奇驚詫：“這，這這這，說好的皇家惡婆婆呢？額娘你變了！”
德貴妃輕笑，一個優雅的大白眼翻給熊閨女：“本宮何曾與你說好來著？”
茉雅奇一琢磨，還真冇！
“可是……”茉雅奇撓頭，原地轉圈圈：“不說好的要跟四哥保持麵上疏離，爭取各自安好？額娘這樣，不好吧！”
提起這個，德貴妃就不免一臉傲嬌：“兵法有雲，夫兵者，詭道也。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你這丫頭啊，還是道行太淺，太小看後宮諸人的臆想了。瞧著吧，今兒這麽一出後，同情你哥嫂的隻會越來越多。”
“為何？”
“因為冇人覺得你額娘真愛子心切、愛屋及烏。隻想著我啊，怕是因流言故正心虛，唯恐你皇阿瑪見怪。所以虛情假意的，故作一片熱情。連嫡親額孃的疼愛都是假的，他可不就萬分可憐？”
茉雅奇：……
就有點恍恍惚惚，不可置信。
可事實上，哥嫂祭拜了孝懿皇後，又往各宮主位娘娘那請了安。再去毓慶宮見諸位兄弟時，確實就收穫了不少的同情。
甚至連茉雅奇這擔憂哥嫂，處處陪同的行為，也成了德貴妃不慈的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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