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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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放心點頭，拽起被他這波操作秀得傻愣愣的老十轉身就跑。
留下滿屋憋笑憋到內傷的阿哥格格們，還有難得替熊弟弟出一把頭，卻被對方懟到內傷的五阿哥。
真·尷尬欲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茉雅奇念著宜妃與九阿哥的好兒，非但冇有叫他難堪。反而一臉讚許地看著他：“五哥好棒哦！是跟我四哥差不多好的好哥哥。當然九哥可比我差多啦，不是個好弟弟。”
“不過他就是嘴欠了點兒，脾氣急躁了點兒。但人真的很好，五哥別跟生氣哈！他是與你親近，才這麽不外的。古人不也說熟不拘禮？”
胤祺：……
雖說這波兒勸說也很有點自吹自擂的意思，但念著她總歸肯送台階的份上，他接了：“那行，看著五妹妹的份上，哥就不跟那臭小子一般見識了。也是我不好，不明就裏的亂髮脾氣。”
“現在看來，還是那混賬先出言不遜，惹著五妹妹了！”
胤禛是不可能叫自家妹子背上毆打兄長惡名的。
雖則這破丫頭的悍名已經傳遍朝野，早非人力可以挽救。但當親哥的總不肯死心，總惦記著圓回來一點兒是一點兒。
這不，胤祺這裏剛意思意思，他就認真了：“比出言不遜更嚴重，胤禟笑茉雅奇豁牙子。你們也知道，小姑孃家家的泰半愛美，而咱們家這個尤其……”
“陡然被戳到肺管子，可不就氣到失去理智了麽？”
眾人爆笑，茉雅奇瞪眼，氣鼓鼓滿滿控訴地看著胤禛：“四哥你變了，說好最疼我的，現在卻轉眼就把我賣了個乾淨。難怪古人雲，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別相信男人的嘴！”
“尤其是已經或者快要成婚的男人，更是信不過的信不過！”
已經成婚的胤褆還在爆笑不停，轉眼就鍋從天降：“五妹妹這話未免偏頗，別的不說，至少大哥還是安全可靠的。不信你仔細回憶回憶，大哥何曾糊弄過你？”
提起這個茉雅奇就惱火：“大哥還好意思說？誠然我小，但我不傻啊!”
“你還真當我看不出來你的敷衍應付、勉為其難？明明跟人家勢均力敵，還非說自己冇好好儘全力。拿我給自己樹立好哥哥形象也就算了，你倒是多抽出點時間來，好生跟我切磋呢！”
“難道真怕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不留神就被拍在沙灘上？”
胤褆雖是康熙第五子，奈何前麵的四個哥哥都儘皆短命。向來以皇長子自居，對大位都很有些想法兒的他可注意自身形象了，哪兒受得了這擠兌？
登時把眼睛瞪圓：“笑話，爺會怕你個乳臭未乾的小毛丫頭？”
“不過是怕你輸太多麵子上下不去，哭天抹淚告我刁狀罷了，結果小破丫頭居然不知好歹啊！也罷，你且好生養傷，等回頭痊癒了，爺隨時陪你切磋。好叫你明白，你大哥終究是你大哥。能叫諸兄弟服服帖帖，那都不僅僅是靠著年長！”
“好耶！”茉雅奇捂嘴，滿滿陰謀得逞的狡黠：“口說無憑，咱們拉鉤為證。”
‘我去，計了’的懊惱表情還定格在胤褆的俊臉上，趁熱打鐵的茉雅奇就主動上前用自己的左右尾指勾住了他右的：“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烏龜小王八！”
噗，哈哈哈哈！
滿屋子格格阿哥們再也撐不住，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
太子更是樂得直捶桌，把這事兒跟康熙說了又說。就為了聽皇阿瑪搖頭歎息間來一句：“茉雅奇是聰明，胤褆也是真莽啊！居然能被個九歲小毛孩兒給算計……”
虧得朕還對他多有期待，現在看，大清江山交給誰也不能交給他，不然遲早被人哄了去。
這智慧，連給太子當塊磨刀石都不夠！
後麵的兩句康熙冇有說，但那恨鐵不成鋼夾雜著點嫌棄的眼神，胤礽懂。也深深覺得，叔公索額圖杞人憂天。老大那種扶不起來的阿鬥，諸葛孔明再世都束無策，更何況區區一納蘭明珠？
茉雅奇目標達到，纔不管這些個小插曲兒呢！
她啊，就每天沐浴在皇瑪嬤、皇阿瑪、額娘各位母妃與關心愛護裏，享受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輪番探看的氣氛。
日子悠悠然而過，轉眼就進了六月。
和碩榮憲公主的婚期近在眼前。
作為康熙實際上的皇長女，榮憲從小在皇阿瑪的寵愛下長大，各種待遇自然非養女的純禧可比。
作為史上最受康熙寵愛，他在世時便破格封為固倫公主的固倫榮憲公主。她的婚事，自然也是康熙多番斟酌，仔細考量過的。額駙漠南蒙古部巴林部博爾濟吉特氏□□袞，為劄薩克多羅郡王鄂齊爾次子，固倫淑慧公主孫，皇太極曾外孫，身份可說極為顯赫。
其本人也勇敢剛強，善騎射。去年，僅僅二十歲的□□袞就率領巴林右翼旗兵丁參加了烏蘭布通之戰，表現極為出色，深得康熙賞識，這才興起將愛女賜嫁的念頭。
曾隨軍出征，見過他本人的大阿哥胤褆也說是個好的。
長相雖不如京城皇城根底下的公子哥兒們麵紅齒白，卻也濃眉大眼，自有股子草原男兒的英偉豪氣。
唔！
就以茉雅奇這挑剔的眼光看，也覺得這哥們兒挺好。
雖則一個皇太極曾外孫，一個曾孫女的，聽著不免有幾分近親結婚的意思。尤其這倆還都是孝莊一脈，同根同源的，血脈上算著還要再親近一點點。不過想想時下許多親上加親的嫡親表兄妹夫妻，這對兒更叫人容易接受多了！
茉雅奇垂眸，隻儘量往史上榮憲公主與駙馬感情甚篤，婚後育有一子一女，相伴數十年的美好記錄上想。
免得一個把持不住，再一以九歲稚齡跑去皇阿瑪麵前大談近親結婚的種種弊端……
到時候她這個小蚍蜉能不能成功撼動大樹，杠贏了流傳了數千年的親上加親與因此鋪開的層層疊疊關係巨網還未可知。但這假禁足卻妥妥變成真禁足，冇準兒還得伴隨著數不儘的女四書學習。
搞不好還得被封建迷信一下子，找個薩滿給她驅驅邪！
那畫麵美的，叫茉雅奇都不敢多想。
隻無限沉默地上前，將八塊小金磚奉上：“喏，茉雅奇給二姐姐的添妝。恭喜你得嫁如意郎君，以後必然幸福甜蜜，喜樂安康。”
這嚴肅認真一點都不茉雅奇的樣子哦，瞬間叫榮憲想歪。
隻當好妹子也是捨不得自己。
是以親接過那小金磚，囑貼身大宮女妥善保管後。她這又苦著臉湊上來：“一想想此去千裏萬裏，再難見到咱們活潑可愛的茉雅奇。我這心裏都一揪一揪的疼，哪兒還歡樂得起來？除非好妹子答應給二姐姐好生捏捏！”
那答應是不可能答應的，別以為本公主冇看見你眼角眉梢之間滿滿的歡喜雀躍。
騙捏失敗，榮憲就不免有點小失望。
但想想妹妹都悶在宮近兩月，鞭法都生疏了不少，也是可憐。她這當姐姐的，就不忍她再跟自己傷心難過：“茉雅奇乖啦，雖然二姐姐也捨不得你，捨不得皇阿瑪、皇瑪嬤、額娘跟咱們這一大幫子兄弟姐妹。但……”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女大當嫁，早早晚晚的，咱都得邁出這一步。從阿瑪額孃的掌珠，變成別人家的媳婦、妻子，誕育自己的孩子。”
“你我姐妹生來便是天之嬌女，受萬民供養。也該為江山穩定、萬民福祉做出自己的貢獻。”
“姐姐不似你生來聰慧，能推廣玉米、馬鈴薯這些個佳物，讓萬民受益。也冇有你這番赤子之心，為維護姐妹不遺餘力。結果卻又誤打誤撞立下不世之功。所以就隻能遵循滿蒙聯姻的祖訓、國策，做好這紐帶咯！而且……”
“□□袞少年英偉，未來大有可為。配他，你二姐姐我不虧的！所以，你也別為姐姐憂心了好不好？”
“嗯！”茉雅奇點頭，剛說了句聽二姐姐的，小臉兒就已經儘在人家掌握了。
被捏到小臉兒都微微發紅，才終於得到解脫。偏那個罪魁禍首還很遺憾地搖頭：“茉雅奇最近瘦了，小臉兒的感都冇有以前好了！”
“就是，就是！”格格湊上前來細細端詳了一會兒，心疼附和：“想是整天憋在寧壽宮養傷，心情不好，用膳也不香了。都怪那個不長眼的嘉敏，要不是她，五妹妹怎會有受這麽大的罪？”
這話說的，連素來冷靜的四格格都忍不住插嘴：“好在皇阿瑪英明，褫奪了那混賬的封號、停了她的一應待遇。又專門著安親王好生教導，不徹底改過不必複職。”
“因為這個，她跟她那個狂悖囂張的表姐，可是吃足了苦頭。”
“該！”榮憲跟格格異口同聲：“誰叫她大逆不道，狂悖無禮，還傷了五妹妹的？她得慶幸，格格們不像阿哥非得上尚書房。不然的話，便是她再無那個榮幸能來。咱們姐幾個也得欺負欺負她們的嫡庶姊妹們，事後不愁她不被打擊報複！”
一腳門裏一腳門外，也趕著來給榮憲添妝的胤禟跟胤俄對視一眼：安親王府的格格們冇有這個榮幸，阿哥們卻有啊！
馬爾渾這支的都在被管教，那還可以琢磨蘊端、經希家的不是？
橫豎先安親王子二十，有爵者便，孫子輩兒的更海了去了。以前嘉敏小小年紀受封郡主，再怎麽嬌蠻囂張，眾人等也都隻有捏鼻子忍著的份兒。可現在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她纔是最卑微的一個不是？
想通了個關節後，一直為茉雅奇受傷耿耿於懷的小哥倆都歡快了不少。
再看到茉雅奇，胤禟都冇有那個‘還是小爺的妹子呢，怎能不爭氣到叫一幫混賬給弄傷’的嫌棄眼神了。
可把她給驚喜的，都恨不得當即拎鞭子跟他大戰百回合。
好好重溫下兄妹倆相愛相殺，啊呸！
是互相提高、積極切磋的回憶。
可惜德貴妃娘娘張口‘做戲做到底’，閉口‘不能功虧一簣’的，早早就把她心愛的鞭子給冇收了去。
歸還無期！
逼得堂堂和碩公主隻能在夜半無人的時候，以綢帶為鞭，辛勤苦練。就怕一日不練生，月不練功夫如江河日下。從花樣百出虐小九，能跟大阿哥不相伯仲跌落到被臭小九花樣虐。
終於被‘傷愈’，可以恢複正常的練武後，她第一件事兒就是往永和宮領回了自己心愛的武器。
接著轉道阿哥所，要找胤禟來叫他履行當日承諾。難得浮生半日閒的胤禟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榻上翻下地。笑嘻嘻躊躇滿誌地道：“好說，好說，讓溫憲公主稍待，小爺就來！”
呀呀呀！
被欺壓許久，終於可以成功翻身一雪前恥啦！
胤禟最快時間內收拾好自己，同時又找把兄弟姐妹們通知了個遍。就想大家一起，見證他反敗為勝的精彩瞬間。
咳咳，不是他狂妄。
而是習武這事兒，一向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茉雅奇因傷之故，結結實實地休養了百天。送二姐姐去漠南蒙古與□□袞成親的使臣們都觀禮完畢，順利回到京城了，她這才將將解禁。
他呢，卻是廢寢忘食，紮紮實實地練了這百天。
兩相對比下，勝負簡直毫無懸念。
他這麽想，被通知過來觀戰的阿哥格格們也都這麽想。以至於這切磋還冇開始，胤禟就收穫了一堆差評。
連他的鐵桿胤俄都撇嘴：“九哥，想不到你是這麽趁人之危的九哥！知道你被五姐姐抽了太多次，心懷不忿也是有的。但男子漢大丈夫麽，咱就得有點胸襟。哪能這麽小氣吧啦？”
“就是就是！”他親弟胤禌點頭：“九哥有能耐就學大哥隨軍出征，保家衛國，欺負五姐姐算什麽好漢？”
興師動眾請了一群觀眾，結果還冇開比劃就叫自己成了眾矢之的。
更要命的是，他親哥儒雅一笑：“知你這混賬跳脫，也知道你不聽我的。所以來之前，我便使人告知了額娘。你現在放下兵器，改跟咱們兄弟姐妹們閒談敘話還來得及。”
“不然的話，你今兒就贏了也絕討不好去！”
畢竟宜妃知道了，那皇瑪嬤、皇阿瑪、德貴妃、鈕鈷祿貴妃等可就都知道了。除開因為是生母，反而不好對胤禟責備太過的德貴妃。剩下的哪個不護茉雅奇跟護眼珠子似的？
一旦他們的眼珠子受了委屈，那罪魁禍首妥妥被團毆啊！
各種慘境嚇得胤禟哆嗦，但……
到底求勝之心炙烈，讓他把懲罰什麽的都拋在腦後，隻對茉雅奇比了個請的勢：“知道五妹妹憋了許久，早就想活動活動筋骨，這纔過來找我切磋，當哥哥的當然義不容辭。”
“不過你身體還虛著，鞭法也荒廢了許久。咱們還是小過幾招，點到為止吧！”
“你且進攻，當哥哥的讓你招便是。”
知悉真相，更知道妹妹從未疏忽過練武的胤禛隻冷眼旁觀，立等胤禟這臭小子被花式打臉。
果然，他妹子從不叫人失望：“別啊，九哥。既然說好了切磋，那必須拿出真實的水平來。不管什麽時候，全力以赴都是對對最大的尊重。”
“你啊，還是快別說什麽讓我招的話了。因為開始不還，我怕你以後就再也冇有還的會！”
這話說得胤禟俊臉紫脹，不由想起被抽到抱頭鼠竄的過往。
於是乎，在場格格阿哥們笑到東倒西歪的同時，就見胤禟咬牙：“既然五妹妹這麽自信，當哥哥的可就真的尊敬對，全力以赴了。胤禟來也，五妹妹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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