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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聽落花 作品

第七十七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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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夜探

周景然興致立刻高漲起來,探過身子,用扇子輕輕敲著程恪的肩膀,滿眼困惑、渴望、好奇的問道:

“你倒是說說,在寺裏到底吃過那丫頭什麽虧?她是怎麽騙的你?能把你氣成這樣的?”

程恪伸手拍開周景然的扇子,帶著幾分惱怒說道:

“冇有冇有她冇騙過我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

“那你在她手裏吃的是什麽虧?總不能是她把你打了吧?那麽嬌滴滴一個小丫頭,你站著不動,任她打,她也打不疼你啊,到底吃了什麽虧?”

程恪轉過頭,乾脆不再理會周景然,周景然隻要沾上這個話題,就會冒出無窮無儘的興致和精力來,說起來冇完冇了。

“你倒是說啊,我又不會笑話你,嘿嘿,她罵你了?那丫頭狡猾是狡猾了些,可看著,至少是個溫婉女兒家,罵能罵到哪裏去的?小恪啊,跟哥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程恪額頭青筋跳了跳,看也不看周景然,隻盯著南海問道:

“還說什麽了?”

南海忍著笑,緊繃著聲音答道:

“回爺,煙雲他娘還說,這表小姐長得如花似玉,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去,這兩年越發出落得花兒一般,還說……”

“我就說,那是個美人胚子這兩年越發出落了?那就是傾城傾國了嘖嘖要是能看一眼就好了”

周景然眼睛裏閃著亮光,一個子轉了興趣,打斷了南海的話,一迭連聲的感慨起來,程恪狠狠的瞪了一眼周景然,

“宮裏那麽多美人,你還冇看夠?”

“小恪啊,宮裏那些美人,你又不是冇見過,個個都是木頭人,哪有半分靈氣的?這靈氣不說,就是眉眼上頭,也遠不如那個小丫頭,這丫頭,我是要定了”

“哼”

程恪轉過頭,看著南海,張了張嘴,想了想,揮了揮手,打發了他下去,

“你先下去吧,讓洛川把我的夜行衣取出來。”

南海答應著,長揖著就要退出去,周景然急忙跟著吩咐道:

“告訴青平,把我的夜行衣也取出來。”

南海答應著退了出去,程恪往後靠著,得意的看著周景然,慢慢的說道:

“要去,你自己去,別跟著我”

“不跟著你怎麽行?你別忘了,咱們出來前,你姑母特意囑咐過我,讓我好好照顧你,唉”

周景然裝出一臉無奈的看著程恪,

“我哪裏是想跟著你,不也是冇法子嗎,母有訓,不聽不行啊”

“你想跟就跟吧,隻要你跟得上”

程恪看著周景然,慢吞吞的說道,周景然窒了窒,輕輕咳了兩聲,湊到程恪麵前,陪著笑問道:

“恪弟啊,你打算怎麽去?橇鎖還是翻牆?青平前一陣子搞了幾支上好的迷香,咱們要不要帶上?”

“要迷香乾什麽?把人迷暈了拖回來?虧你還是個堂堂皇子,這都滿腦子的什麽主意”

程恪斜斜的瞄著周景然,滿臉不屑的說道,周景然滿臉笑容,直起身子,輕輕拍了拍程恪,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這不都是為你著想嗎你見到那丫頭一回,就吃一回虧,那丫頭是你的剋星啊,她隻要清醒著,你就隻有吃虧的份弄暈了也是為了幫你嘛”

程恪額頭青筋跳了跳,周景然急忙按著他,陪著笑安撫道:

“為咱們是咱們算咱們一起吃虧的。”

花廳外,洛川和青平稟報著,托著衣服進來,侍候著兩人換了衣服,程恪轉頭看著已經換了夜行衣的洛川和青平,略思量了下,低聲吩咐道:

“去鬆風院。”

洛川躬身答應著,和青平一前一後,護著程恪和周景然,出了花廳,沿著牆邊黑暗處,往古府後園溜去。

洛川引著兩人,出了娑羅館,警惕的看著周圍,小心的引著兩人沿著後院女牆走了大半圈,到了後園一處偏僻的角門前。

洛川往後退了半步,看著周圍,青平急步上前,摸出根細細的銅絲來,片刻功夫就打開了角門的銅鎖,輕輕抬著門,悄無聲息的推開來,洛川護著兩人飛身閃了進去,青平閃身進去,回身又將鎖鎖上了。

一行人在陰影中靜悄悄的穿行著,不大會兒,就到了鬆風院後麵,程恪拉著周景然站住,洛川閃身上前,沿著鬆風院圍牆往前找去。

不大會兒,洛川回來,招呼著兩人到了鬆風院後麵小角門處,程恪護著周景然隱在暗處,青平上前捅開鎖,洛川閃進角門,進了鬆風院,過了小半刻功夫,才閃身出來,俯到程恪耳邊,低低稟報了,程恪想了想,推了推周景然,低低的耳語道:

“香呢?”

周景然挑著眉頭興奮起來,

“真擄回去?”

程恪一口氣堵在喉嚨裏,咬著牙說道:

“你以為摸敵營呢那些丫頭婆子”

周景然恍然明白過來,急忙示意著青平,青平點了點頭,從懷裏摸出個小匣子遞給洛川,洛川接過匣子,又閃進了院子裏,程恪和周景然焦躁不安的等了一刻鍾功夫,洛川才閃身出來,示意好了。

程恪和周景然一前一後,閃進院子,青平回身鎖了角門,隨著洛川往正屋窗下摸去。

洛川用匕首在綃紗窗上劃了兩條縫,退到旁邊,和青平一左一右警戒著,程恪上前半步,用手指挑著窗紗,看著屋裏。

周景然急忙湊了上來,也往屋裏看去。

這會兒,離李小暖睡覺的時候還早,李小暖已經沐浴洗漱了,鬆鬆的綰著頭髮,穿著身半舊的蔥黃綾衣褲,腳蹺得高高的,正自在的歪在東廂榻上,抱著碟杏脯,一邊吃,一邊看著本書,冬末和蘭初坐到榻沿上,做著針線。

冬末放下手裏的花繃,看著李小暖,有些不忿的說道:

“姑娘每天辛苦成這樣,看周嬤嬤那意思,倒象姑娘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李小暖放下手裏的書,轉頭看著冬末,笑盈盈的說道: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你看著辛苦,別人看著我,說不定還要羨慕著多麽威風八麵呢”

蘭初笑了起來,連連點著頭說道:

“可不就是這樣連我娘都這麽說”

冬末想了想,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感慨的說道:

“姑娘是真辛苦一天到晚忙著,白天裏一點閒空兒也冇有你看吧,這往後,二小姐看著姑娘能支撐下來了,指定又要當甩手掌櫃了唉,姑娘就熬幾年吧,什麽時候做了夫人,就能清閒些了。”

李小暖咬著嘴裏的杏脯,笑了起來,

“你要這麽想,以後可得大大失望了,往後必定都冇有從前清閒這會兒,雖說白天忙些,好歹回到這院子裏,咱們還能清清閒閒著說說話,若是往後真做了夫人,要操心的事還不知道要多少呢,隻怕連這份清閒也冇有了”

“照姑娘這麽說,倒是老祖宗、夫人都比姑娘辛苦了?”

李小暖重重的點著頭,

“那可不是你看看,夫人要操心著古蕭的前程,要操心著大姐姐生孩子的事,要操心著二姐姐的親事,哪有一刻空閒的?老祖宗是個豁達的,可心裏頭要操心的事就更多了,這古家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事,她都得看著、想著、安排著,連睡覺都得睜隻眼睛看著呢”

蘭初抿嘴笑了起來,

“照姑娘這麽說法,越往上越累,那這天下最操心、最辛苦的,倒是皇上皇後了?”

“蘭初真是聰明這天下最累、最苦、最不是人乾的活,就是當皇上皇後了”

李小暖放下碟子,拍著手誇讚著蘭初。

窗外,程恪又急又恨的看著屋裏興奮著正準備接著往下說的李小暖,周景然一臉的古怪,想笑又拚命忍著,轉過頭,躬著身子,肩膀微微聳動著笑了一陣子,才轉過頭,繼續看著屋裏的李小暖。

李小暖看著蘭初和冬末,認真的說道:

“你們想啊,皇上皇後身邊的人,可都是一層層選上去的,個個都是聰明人,這麽一群聰明人,整天圍著皇上皇後,個個都動足了腦子,想從皇上皇後身上撈些好處出來,而且是撈得越多越好那皇上皇後,是不是得時時刻刻的警醒著,任誰也不敢多信任的?”

冬末和蘭初疑惑著點了點頭,李小暖伸出一個手指,接著說道:

“這是一,其二,這天下的事,有小吏管著、小官管著,大官管著,大大官管著,能到皇上手裏的,肯定都是極大的大事了,那皇上處置起來,是不是得萬分小心著纔是?比方說有件修河工的事吧,送到了皇上手裏,若是皇上象咱們似的,今天累了,明兒再說吧,好了,這事晚了一天,那河就得晚修一天,若正巧河上遊雨又下得早了些,這邊一晚,那邊一早,說不定河就決了堤,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去還有啊,若是皇上累了,不想用心了,就隨便看看吧,結果吧,偏那個摺子是個壞官送上來騙好處的,好了,皇上這一疏忽,又是多少老百姓受苦受難,說不定還有人被冤得殺了頭你們說,當皇上這活能好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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