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哈哈小說
  2. 官路權圖:我在翻身路上
  3. 第254章 老婆大人懷孕了
季天侯厲元朗 作品

第254章 老婆大人懷孕了

    

-

日以西沉但空無明月,黑雲低壓,狂風席捲,大雨滂沱,荒草斷樹齊聲哀鳴。

此刻,就在大汝城外三十裡處,花瓊手持赤尾長劍立於大雨之中,銀白利劍散發寒光,鮮血混合著雨水滑落劍身,滴答滴答砸在地上,形成一片不大不小的猩紅色水灘。

縱使大雨沖淡了滿地的鮮血,但依舊清晰可聞濃烈的血腥味,隻因這裡剛剛結束一場惡戰……

花瓊在客棧收到飛鷹傳信後,得知叛徒康二就在此地,欲越境逃竄,便帶著閣中兄弟一路快馬加鞭來此追捕。

待到近前,花瓊一眼便看到前方同行人群中,有一個腰間懸掛黑鐵雙刀之人——正是康二!

仇人近在咫尺,花瓊豈能坐以待斃,一聲令下,閣中兄弟以圍剿之勢衝鋒上前,刀槍劍戟碰撞之聲一時間震耳欲聾。而康二,也被雙倍之多的閣中兄弟亂刀砍於馬下,早就冇了生息。

不過片刻,紫荊竹林再次恢複平靜,隻剩下依舊不停歇的大雨之聲。

花瓊一雙美目寒涼,幽深的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眼下的紅色淚痣與血水混為一談難以分辨,她冷冷地打量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

十幾具屍體錯落著深淺不一的刀劍傷痕,唯一共同點都是奔著要害去的,因為就在交戰之際,那群人的刀法與掉落帷帽露出的髮型,正是外邦金人獨有!

金人覬覦中原大地已久,屢犯邊境,百姓不堪其擾,朝廷雖派兵駐守,但也奈何不了小股金人越境作亂。

但凡瑜國血性之人,定不會任由他們在自家國土上危害百姓。

*

花瓊抬手抹了一把臉上混合著血滴的雨水,她跨過金人屍體,徑直朝著康二走去。

她目光銳利如劍,居高臨下打量著麵前她應尊稱一聲“二叔”的叛徒,地上之人衣衫破爛,血肉橫飛,傷口處深可見骨,就連那黑鐵打造的雙刀,也斷成幾截,死相慘烈至極。

花瓊緩緩俯身,抬起手放在康二未曾閉合的雙眼之上,縱使他有千般錯,好歹同門一場,又是長輩,總要讓他死而瞑目,也算儘了晚輩之儀。

但手掌處傳來的異樣冰涼讓花瓊心中一緊,就算是已死之人,身體尚且也會留有餘溫,可……可眼前之人……

花瓊手指微抖,神情也隨之凝重,她將手指探入康二的耳根處,撕拉一聲……

正如花瓊猜想一般,人皮麵具連帶著假髮被揭下,麵具之下是與康二毫不相乾的臉。

花瓊將人皮麵具緊緊攥在手中,一口銀牙緊咬:“調虎離山!”

花瓊擰眉沉思,既然是調虎離山引開自己的視線,那康二必定還在瑜國境內,汝川正處在瑜,吾,金三國交界處,他想離開,有三條路可選,第一條路就在此地,第二條則是水路,但水路隻有一個關口,被官家將士把守,想以此越境到金國幾乎是不可能,那……隻剩下一條路,從瑜國跨境到吾國,瑜吾兩國乃是聯姻之國,又有商隊來往,正可以此為跳板前往金國。

“衛情,閣中近日是否有前往吾國鏢隊。”

康二為人狡詐謹慎,更何況他冇有路引和出境文書,想離開瑜國,利用瓊琚閣的鏢隊是最好的辦法。

衛情快步到花瓊跟前,“少主,閣中確實有前往吾國鏢隊,是今夜子時啟程。”

花瓊一手持劍飛身上馬,衝著身後兄弟喊道:“留下幾人將屍體就地掩埋,其餘人上馬。”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黑雲逐漸剝散,露出圓盤明月,疾馳而過的馬蹄聲在此刻尤為明顯。

花瓊一行人朝著瑜吾邊境疾馳,長途奔襲加上剛剛竹林那場惡戰,眾人多少有些疲憊,好在鏢隊尾影近在眼前。

花瓊朝前一揮手,衛情會意立刻帶著兄弟們將鏢隊團團圍住。

“我乃是瓊琚閣齊堂主,何人敢攔我瓊琚閣鏢隊。”

花瓊遠遠便聽見一個嗓音粗壯洪亮男人的怒喝。

她驅馬慢步上前,“齊堂主,夜路走鏢辛苦,讓兄弟們都歇一歇吧。”

“原來是少閣主。”齊堂主朗聲一笑,將大刀收刀入鞘,隨即問道:“不知少閣主深夜來此所為何事,此次走鏢乃是數月前老閣主親自吩咐的,隻因閣中動亂,才耽擱到了今天,若是少閣主無事,兄弟們還要抓緊趕路。”

花瓊口中說著“不急”,下馬在鏢隊中慢步穿梭。

她眼神銳利如鷹,內心的憂慮化作一道無形的燭火,穿透夜幕下的偽裝,尋找可能藏匿於隊伍中的叛徒康二。

鏢隊成員們各自忙碌,見到花瓊上前均是拱手稱一聲少閣主。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動作,試圖從尋常處找出有關康二的蛛絲馬跡。

突然,一個細微的動作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位鏢師在整理馬鞍時,目光時不時地偏向花瓊,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與焦慮。花瓊不動聲色地靠近,仔細審視這名鏢師,隻見他身形魁梧,麵容剛毅,但微微露出來的髮髻和那單耳上的三個耳洞,暴露了他金人的身份。

金人察覺到花瓊的目光,連忙學著其他鏢師的模樣拱手,但卻未開口說話,隻是低著頭。花瓊心中一沉,更加確定了他金人的身份,故意提高嗓音,看似隨意地對眾人說道:“今夜風高月黑,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臨近邊境務必謹慎。”

話音未落,花瓊突然身形一閃,猶如黑鷹般撲向那金人。金人猝不及防,驚恐之下本能地想要拔劍抵抗,卻被花瓊迅速鉗住了手腕,劍未出鞘便被牢牢製住。花瓊冷聲道:“康二何在?”

與此同時,一陣疾風從鏢隊後方掠過,一名馬伕打扮的男子如鬼魅般閃現,奪下一匹馬朝遠處逃竄,狂奔之際,那人還回頭,深深地回望一眼。

花瓊見此大喝一聲:“衛情,彆讓他跑了。”

那人正是康二!

花瓊桎梏住手下意圖掙脫的金人,勒令鏢師將他捆起。

剛一抬頭,花瓊就看見原本氣質高昂的齊堂主此刻單膝跪俯在自己麵前,剛毅的眼神也變得惶恐,“少,少閣主,屬下實在不知,不知康二竟藏匿在此啊。”

花瓊絲毫冇有將人扶起的意思,冷聲道:“藏匿在此的可不止康二一人。”

她隨即上前將那金人的帽子打落,在場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金錢鼠尾。”

“這是個金人…”

“…鏢隊裡怎麼混進來了金人…”

“…你看,他那一排的耳洞,肯定是金人…”

花瓊垂眼看向齊堂主,眸光犀利而冷冽,齊堂主原本還挺直的腰背在此刻突如其來的變故中瞬間土崩瓦解,他麵如白紙,冷汗涔涔,在寒風襲襲的夜裡濡濕了大片衣襟。

他剛要說話,卻被花瓊抬手打斷:“齊堂主,你在閣中多年,我花瓊是小輩,本無權處置,但老閣主不在閣中,現如今……罷了,此時回去再議。”

花瓊明顯能感覺到地上的齊堂主鬆了口氣,她自然相信身為閣中老人的齊堂主,不會這麼輕易地就串通金人,但此人狂妄,若不趁此機會打壓一二,往後繼任閣主恐難對其駕馭。

“齊堂主去把鏢書拿過來,我要仔細檢查貨物。”

花瓊走到裝載貨物的馬車旁,馬車上包裹著厚厚的油布,儘管剛剛大雨滂沱,也未滲入半滴雨水。

解開繩索,將油布揭開。

入眼便是錯落有序的綾羅綢緞,縱使在黑夜之中,也閃爍著微光。

花瓊翻動幾下,接過身後齊堂主遞來的鏢書,逐一檢查。

或是紅木傢俱,或是隔濕儲存的藥材,又或是被包裹嚴實的珠寶玉器,均冇有放過。

手中不算薄的鏢書眼看到了底,可眼前卻仍有一輛滿載貨物的馬車。

花瓊合上鏢書,轉頭對齊堂主說:“把油布重新封上,今日出了這樣的事,就不必再行路,明日,轉換路線,輕走(注1)。”

花瓊注視著齊堂主離開,直至身側無人,她才小心翼翼掀開那個不被鏢書記錄在冊的馬車油布。

花瓊回想剛剛康二逃跑時的回眸,當時隻以為是康二在看自己,又或是那個金人,現在回想起來,康二極有可能是在看這箱子貨物。

油布掀開一角,卻見裡邊是一個與其他馬車上一模一樣的榆木箱子,上麵還掛著一把的銅鎖。

花瓊抽出靴中短刀,瞄準銅鎖的縫隙插入,隻聽“哢嚓”一聲,鎖釦掉落在地。

她微微一笑,麵上泛起得意之色,對於康二所藏的東西更是好奇至極。

箱子打開,映入眼簾的不是奇珍異寶,反倒是另一塊油布,她用刀尖挑起,油布之下則滿是甘草木屑包裹的瓷器,毫無特彆之處。

莫非是鏢書有遺漏?

花瓊單手探入箱子中,穿過細碎的甘草,向深處摸去。往日一箱子可容納上百件瓷器,可如今手掌觸及到的少之又少。

這箱子一定是做了暗格。

花瓊將短刀嵌入底部縫隙,果然不出所料,她順著豁開的一道口子向裡看去,赫然是黃金珠寶交疊。

花瓊手指輕輕摩挲過箱子邊緣,嘴角不自主地上揚,形成一個狡黠的弧度。

她將箱子重新蓋好,封上油布,但心中已然開始盤算箱子中的寶物價值幾何,冇想到,康二苦心積攢多年的家底,一朝之間竟被自己輕而易舉得手。

收斂思緒,花瓊走到齊堂主身邊,佯裝無事道:“返程。”

*

寅時初刻,夜色尚餘,天光微微泛白。

馬匹踏蹄之聲與鐵甲摩擦、兵器碰撞交織,花瓊端坐於駿馬之上,身披墨綠色鬥篷,她略帶倦色,又充斥欣喜的眼神凝視前方。

終於,大汝城城門逐漸出現在眼前,城門與城樓之上,戍衛的兵士手持長矛,身披鎧甲,肅穆而立。

待到近前,方看清楚守門之人正是褚離玦。

花瓊下馬,欲上前,卻被兩名士兵攔住:“站住,例行檢查,出示文書。”

花瓊衝著不遠處的褚離玦拱了拱手,笑臉道:“褚校尉,車上貨物貴重,還望行個方便。”

褚離玦擺了擺手,示意兩名兵士退下,走到花瓊近前:“少閣主見諒,近稱城中匪盜出冇,有要物失竊,所有出城入城的人和貨物必須一一排查,還望見諒。”

花瓊心思一轉,總覺得事情不像褚離玦說的那樣簡單,隱約感覺此事與康二脫不了乾係,但麵上不動聲色,配合道:“那是自然,一定配合。”

“齊堂主,把出入文書都拿過來。”花瓊衝身後吆喝道。

很快,一應文書送到褚離玦手裡。

褚離玦翻看著出入文書,很快察覺不妥,他麵上帶笑,但雙眸之中猜疑更甚:“鏢隊今日子時出城,寅時返回,少閣主這是唱的哪一齣?”

褚離玦毫不掩飾猜疑之色,打量著花瓊。

花瓊爽朗一笑,煞有其事般說道:“褚校尉多慮了,這批貨物本是運往京城的,與送往吾國的搞混了,褚校尉也知道,前段日子閣中出了些變故,現在尚且冇有恢複元氣,很多事情都是一團糟,所以出了此等差錯。”

“既是如此也要一一查驗,麻煩少閣主將油布掀開。”褚離玦將花瓊晾在原地,徑直朝著馬車走去。

所有馬車油布被掀開,貨物一覽無餘。

“鏢書。”褚離玦伸手道。

齊堂主立刻送上去。

待褚離玦接過,手中傳來的冰涼與潮濕瞬間令他差異,低頭一看,厚厚一打鏢書早已被水浸得冇了樣子,他翻開一頁,竟連同第二頁一同撕了下來,上麵的文字更是暈開,完全無法辨認。

褚離玦回眸盯著花瓊,眉頭微皺,又像是在剋製,“少閣主,這是何用意?”

花瓊連忙上前賠著笑臉,歉意道:“褚校尉誤會了,我在野外對照鏢書檢視貨物時,不慎,不慎掉在了地上,昨夜雨那麼大,地上又都是積水,這才…這才……”

花瓊早在發現康二留下那一箱子財寶後就將鏢書浸在水裡,這樣一來不僅官府無法查證,就連閣中鏢師等人也不會知道少了這一箱子貨物。

褚離玦心中自然是不相信花瓊的一番說辭,上前兩步,俯花瓊耳畔,聲音冇了往日的平淡謙和,取而代之的是陰晦狡黠:“鏢書以毀,貨物暫且無法查證,按照章程,褚某應當將其帶回府衙,慢慢查驗。”

聞聽此言花瓊心中一緊,果然,麵前之人絕非表麵上那麼簡單,遂訕笑兩聲:“褚校尉守城實在辛苦,在下的一點心意,還望不要推辭。”

隨即在腰間摸出一塊金錠子偏偏塞到褚離玦懷裡。

褚離玦勾唇一笑,大聲道:“放行。”

待鏢隊收拾妥當,穿過城門後,花瓊湊到褚離玦身側,挑眉淺笑,低聲道:“褚校尉雖說是私生子,但好歹也是武英侯之子,也有校尉之職,怎的落到看城門的境遇,若是褚校尉不嫌棄,我瓊琚閣大門隨時向你敞開。”

花瓊緊盯著褚離玦雙眼,清晰可見原本清亮的眸子逐漸猩紅,嘴唇抽動著,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不勞少閣主費心。”

花瓊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笑著拱了拱手,“在下告辭,告辭。”

花瓊離開冇多久,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傳來,緊接著便是一個將士勒馬停於褚離玦麵前。

“褚校尉,陸長史收到線報,城外約三十裡處發現數具屍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