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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曦Yeung 作品

第70章 小康之家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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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暑寒交易。劉巧珍來到馬拴家已經三四年了,而她唯一的改變就是比以前不愛說話了,更不用說在田野裡放歌信天遊了。生在黃土地長在黃土地上的劉巧珍,她冇有快樂的童年,她一懂事就知道乾活,不知道玩耍是個什麼概念。小時候幫著媽媽在家裡乾活,曬柴燒鍋,父母在生產隊乾活,她就在家裡做飯。稍長後也參加生產隊勞動,起初和女知青掙一樣的工分,每天六分,到了一九七五年普及大寨縣,大搞農田基本建設興修大寨梯田時,才掙婦女的工分,一天八分。

長期生活在農村的劉巧珍,她除過不識字外,其它冇得說,長相膚色身材遠遠超過城裡的孩子,一乾起農活來,潑川(精乾麻利)得很,同齡人冇有誰能比得上她的。然而生活的遭際,已經把她的精神世界吞噬得殆儘,現在她已度過了人生中最為妙曼的時光。很長一段時間,劉巧珍的思想都轉不過彎子,難道她對生活的要求過高了嗎?她無非就是不想因循農家婦女那種白天地裡頭,晚上熱炕頭,伺夫孕娃的家奴式的生活,她有個性,有理想,她所要求的根本就是另外一種生活,也就是時代青年人追求的一種生活,即和心愛的人,肩並著肩手挽著手,去實現人生的追求。然而,她一心所追求的和生活中所能帶給她的,兩者之間所造成的落差已經把她希望的翅膀給折斷了,把她的精神桎梏了,讓她彆無所求。現在生活能給她提供的舞台就是一大家子那十幾畝的責任田,和窯口周圍的家庭副業。

在責任田勞動中的劉巧珍她就像剪紙繡花那樣,很細心地乾著自己該乾的農事。

做務莊稼本地農民素有“梯田埂上插葵花,高塄畔上種南瓜”的傳統習慣。一般秋季作物多為間作,其形式有:糧糧間作(主要有玉米間作豇豆或黃豆、穀子間作綠豆、高粱間作黑豆等);糧油間作(主要有蓖麻間作小豆);糧菜間作(主要有玉米間作菜豆、糜子間作白蘿蔔等);油棉間作(主要有棉花間作芝麻);林糧間作(棗樹間作小麥);林油間作(蘋果幼林間作花生、大豆)(注:以上實錄《延川縣誌》)。

這些長期以來形成的生產經驗,人人都會說,而巧珍卻運用得恰如其當,她把責任田打理得井井有條,莊稼作務得錯落有致,間作套種搞到了極值,同樣的地畝能在她的手上多打糧食多長蔬菜。

儘管生活已經這樣了,但劉巧珍還是有追求的,她秉性剛直,是個烈女子。凡是她認準的理是不會輕易改變的,自從跟著妹妹巧玲學會了寫“高加林”三個字以後,她一閒下來就學字。巧珍識字有個特點就是從眼麵前學起,先從自身人口手,腳板走,眼耳鼻,麻花辮學起,接著對家裡的什物,凡是能叫上名字的,她都要搞清字如何來寫,在田間乾活,在野外行走,看見什麼東西就想它的字該如何來寫,不管是花草還是鳴蟲;藍天白雲還是淩空彩虹;打雷閃電還是暴雨冰雹;不會的字她就問人,這三年兩載以來,巧珍還真的識了不少字,她每認識一個字,就像往口袋裡裝了一分錢那樣,怕丟掉似的,不時地檢查。現在巧珍都能將小學三年級語文課本裡的《寓言二則

自相矛盾

掩耳盜鈴》一字不落的讀一遍,她還背了不少唐詩。

在劉巧珍學字方麵,妹妹劉巧玲可是幫了大忙的,她認為幫二姐劉巧珍讀書寫字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劉巧玲記得她曾在一本書裡看到這樣一句話,“目不能識,其悶尤過於盲;手不能執管,其苦更甚於啞。”當今世界處於知識爆炸的年代,年輕人都可以通過讀書學習來掌握知識,瞭解天下大事,洞察世界風雲,而二姐她不能一輩子當睜眼瞎麼,她劉巧玲有義務也有責任教二姐讀書寫字。

每當二姐劉巧珍學字信心不足或自暴自棄時,劉巧玲便用英國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小說《簡愛》裡主人公的話開導二姐巧珍,“你以為我窮,低微矮小,我就冇有靈魂,冇有心嗎?你想錯了!我的靈魂和你一樣,我的心也與你完全一樣!我們將平等地活在上帝跟前,因為我們是平等的!”然後,巧玲接著說道,“二姐,你在外頭,並不比彆人矮一等,你完全不要有自卑感,老天爺賦予給每個生命的權利都是平等的,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每朵花都有自我綻放的權力,每條河流都有自己奔流的去向。人即使身處極度艱難的環境中,也要像花那樣堅持在枝頭上絢麗地綻放。”就是在巧玲的不斷鼓勵和幫助下劉巧珍學習的勁頭才越來越足。

現在劉巧珍認為乾完農活後最大的快樂就是識字讀書,因而她要永遠地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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