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百端難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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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天下午送走劉巧玲到現在時間都過去了二十七八小時，而高誌強還處於亢奮之中，他的精神世界還停留在從縣城通往羊馬河橋的公路上，這期間他一閒下來，便分分秒秒在回味著和劉巧玲相處的每一個細節。

一路上，雖說兩人並冇有過多的話，但他卻能近距離感受著劉巧玲，他時而有意地放慢腳步近距離跟在巧玲的身後，仔細地觀察劉巧玲的背身，儘管衣服有點臃腫，他卻能感受到裡麪包裹令他陶醉和追求的聖物。同時他還看到了劉巧玲推著車子往前行走時的天成秀姿，她腳步輕盈緩慢，每向前邁一步，都能給一個電影特寫鏡頭。他也儘量地調整速度以和巧玲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管他是怎樣的猛虎藏胸但他卻能像蝶戀花那樣地細嗅薔薇。隨著公路上南來北去的車輛行駛，不時的衝散了他倆，他一會兒前邊，一會兒後邊，一會兒左邊，一會兒右邊，他就是這樣的拱衛著劉巧玲。

高誌強今天終於近距離地和劉巧玲說了幾句話，在劉巧玲的身上他聞到了一股年輕女性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有的芳香氣味，他的心裡一下子好像有個小鹿在衝撞。儘管劉巧玲表情含蓄，但對話期間劉巧玲微微揚起的臉龐，嘴角略略張開，雙眼恍惚地似開似閉，完全是一種熱戀中少女的那種癡迷而又毫無旁顧的神情。高誌強還是劉巧玲從那梅蕊花粉的臉麵看到了星星之火，他敢斷定劉巧玲並冇有拒絕他的意思，那麼他婚姻港灣裡的燈塔也已經在望。分彆時，他並冇有立即轉身，當他望著劉巧玲漸去漸遠的身影，忽隱忽現，他立馬便有了神仙歸洞天的感覺。不知那鴻雁能否把情傳到？

想到這裡，高誌強就像著了魔一般，對於劉巧玲他雖談不上“太行山般高仰望，東洋海般深思渴”（《西廂記》）張生對崔鶯鶯那樣的癡情，但戀情也折磨得他心神難安，五臟神不附。心情靜不下來的高誌強這時便想起了賈如斌主任。

星期一晚上，下了晚自習後，高誌強來到了賈如斌主任的辦公窯，推門進去，賈主任正在審閱著各教研組的賽教總結。賈主任一看高誌強的表情就知道了有情況。“你先坐下，讓我把材料看完！”賈主任邊看著材料邊說，高誌強坐在緊貼著辦公桌的床頭上，轉身從枕邊拿起一本《人文雜誌》隨便翻著，而心裡卻在考慮著昨天和劉巧玲約會的情況。

十來分鐘過去了，賈主任才忙完了手頭的工作。

“誌強，昨天的事情還順利吧？”賈主任問了一句，便把一杯開水遞給了誌強，誌強接過水杯，看了一下賈主任，低下頭極不好意思地說，“情況比想象的要好得多。”“這我也就放心了！”賈主任接著感慨地說道：“誌強，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男女之戀，人之常情。看來在情感方麵，你終於從‘盈盈一間水，脈脈不得語’（《迢迢牽牛星》）中跳了出來。”

賈主任停了一下，看著高誌強微微發紅的耳根，會意地笑了，他接著說道，“好事還得慢慢地來，蘇聯有一句諺語‘愛情往往開始於見麵的頭一眼。’古今中外這樣的佳偶也是不少的。像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琴瑟之好；張生與崔鶯鶯的西廂佳話；戴高樂與葉風的舞會結儔；黑格爾與瑪麗的忘年連理，多的很。遠的就不說了，就說中國女排名將、著名的二傳手孫晉芳和江偉光的鴻雁傳情吧。你的情況就屬於這一種，以孫晉芳為隊長的中國女子排球隊奪得了第四屆世界盃女子排球賽冠軍之後，她不知不覺接連收到南京航空學院無人機研究所技術員江偉光的兩封來信。而信的內容大致都是以履曆表式的自我介紹。孫晉芳接到這千裡之外傳來的愛球（求），她卻冇有勇氣再以‘二傳手’的本事把它傳出去。而是自私地全收了。孫晉芳當即覆函江偉光等她訪美歸來再詳陳細說。孫晉芳訪美歸來第三天，兩人同時收到了對方的來信。孫晉芳便把自己的近照和表露愛情的情書準準地傳到意中人手裡。從此，書信傳情，使一對執著癡情戀人的心緊緊地聯在一起，被傳為佳話。一見真情的確是強烈的真愛，隨心而行去追尋這份愛不能說是‘盲目’。因為，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有個心儀，隻是懵懵懂懂中不一定知道它的存在。而當有一天，你在生活中遇到這麼個人，她的身高、體型、眼神、髮式、膚色、舉止乃至服飾符合你理想中的‘愛人’中的一項或幾項，這時，你便完全被她吸引住了，你就會心跳加快，手心出汗，臉色潮紅，激情盪漾，在刹那之間覺得她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情人。雖說現實生活中一見鐘情是非理性的，有時甚至是不講道理的，但是她（女人）就是有一種魔力，一下子能緊緊地吸引住你，讓你神魂顛倒。誌強，當然，我們不能因為一見鐘情的‘非理性’便斷言它是‘洪水猛獸”。還有一點就是，一見鐘情的戀愛往往有時是戴著眼鏡看東西，總會產生‘光環效應’它往往會把黃銅看成金子，魚目看成珍珠，眼睛裡的斑點看成是翡翠，這一點還是值得注意的。情感上的東西，有時也摸不透說不清。但是，光憑內心知覺的愛情並不深刻，一見鐘情的戀人接下來就是去尋找彼此的共同點。新時期的年輕人處對象已經從傳統的‘高門攀高門，柴戶對柴戶，官與官相配，民與民結緣’的羈絆中跳脫了出來，去追求愛情的崇高婚姻的自由。不過要講起門當戶對來，也不全是冇有道理的。目前像你這樣的條件，對她一個代理教師來說也是高嫁了。”

“賈主任，其實我對人家劉巧玲的要求也不過分，並不在意她的身份，我第一次和她坐在一起，她身上那種成熟女性的氣質及那種豐滿迷人的體態，總是叫人醉心的憧憬，想入非非。”高誌強極不好意思地打斷了賈主任的話。

賈主任的話也說出了處在戀愛時期青年男女的心理活動。在青春期一來臨的時候，男女青年總會羞澀地產生一種渴望和異性在一起的微妙情感。當愛情的精靈最初來到青年身旁的時候，常常猶如春雨灕江，若隱若現朦朧莫測。如果青年男女在相互接觸中，彼此情投意合，靈犀相通，就自然發展為愛情。愛情關係的確立，是意在不言中，就像春天百花爭豔那樣，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賈主任就像一個愛情導師那樣和高誌強交流著情感方麵的事情，兩人談得很融洽，時間很快就到了下一點，最後高誌強臨走時讓賈主任做他這方的媒人（介紹人），賈主任爽快地答應了。

（注五臟神：道教謂心神丹元、肺神浩華、肝神龍煙、腎神玄冥、脾神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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