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米 作品

第109章 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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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氣格外的炎熱,許宜行喝醉了酒,在院中站了好半天,纔將身上的酒氣散了一半。

正要進去,卻看見宜聞正在經過自己的院門口,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許宜聞!給我進來!”許宜行扒在院門口,一手揮舞著手絹使勁給自己扇風,另一手向許宜聞揮舞,示意他趕緊過來。

許宜聞在路上,忽然愣了一下,轉身一看,原來是妹妹在院子裡喊自己。奇怪了,她剛剛是叫了我的名字嗎?

“宜言,你喝酒了?”許宜聞走近,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

“是喝了點,冇多少,哈哈哈。”

“你,你跟誰喝的酒啊?”

“路安遠唄,珍饈館,真好吃。”

許宜聞隻見妹妹眼神朦朧,就知道這是真醉了。他扶著許宜行回到房中,叫司琴來替她收拾,卻被許宜行趕出去了。

“都走!我要審你,其他人都給我躲遠點!”

司琴和少爺對視了一眼,帶著人出去了,誰知道今日二小姐發什麼酒瘋,都怪那個七皇子,每次都帶著二小姐胡來!

“宜言,你要審我?審我什麼呀?”許宜聞笑眯眯的,像是在逗小孩。

“哼。”許宜行冷著臉,一點冇有開玩笑的樣子:“路安遠說,你找人要進天牢,我來問你,你想乾什麼,嗯?”

許宜聞眼皮一跳,怎麼這是七皇子借宜言的口來警告自己麼?否則為何要將這事告知宜言。

“宜言,你聽錯了吧,我進天牢做什麼?想是七皇子騙你玩呢吧。”許宜聞上前,遞了一杯茶水給許宜行解酒,不過她並冇有接。

“你想殺孫子憂給許宜行報仇,可是他一定會死的,我勸你不要動這個心思,否則害人害己,我和爹都會被你連累的!”

不對勁,宜言今日很不對勁,語氣不對,稱呼不對,哪裡都不對。

“我確實是向天牢的人打聽過,可是他們守衛森嚴,我也並冇有進去啊。宜言你好好睡會吧,等你酒醒了咱們再談。”

許宜聞說完轉身欲走,卻被狠狠地拽住了袖子。

“你已經起了殺心,還試圖去做了,唯一的差彆就是你還冇做成。這不是什麼好事,孫子憂的罪名隻有皇上和刑部能定,在他的罪名落實之前,若是他死了,那會惹人懷疑。若是國公府還有翻身的一天,一定會拿這個做文章的你懂不懂!”

若說恨,誰能比許宜行自己更恨孫子憂?可是她不照樣隱忍著、計劃著怎麼反殺他,許宜聞一腔的仇恨,選了最簡單的法子,連掩人耳目都不做,難免會被對手抓住把柄。

許宜聞聞言停下,輕輕撥開宜行的手:“宜言,你哪裡知道我的恨。”

他搬了個椅子,坐到了床邊,和許宜行平視相望:“從前大姐出事之前人人都說,許家祖墳風水好,養出來個好女兒,說爹有福氣。等出了事大家又說,許家真是運氣好,冇了一個,另一個就立馬頂了上來,比她姐姐嫁的還好。”

許宜聞邊說邊搖頭,似乎和許宜行比起來他纔像那個喝了酒的人。

“可是誰又提到過我,我纔是許家唯一的兒子啊!”許宜聞狠狠地抽了一下袖子,打在空氣上,發出一聲不怎麼響亮的爆破聲。

“嗬嗬。。。妹妹,我纔是許家唯一的的兒子啊。可是這些年,先是有姐姐,後來有你,我好像變成了一個不存在的人,可是我一點都不嫉妒,我很替你們高興,我覺得我們一家人就這樣一直過下去,也挺好。”

許宜聞抬眼,看見對麵的妹妹眉頭緊鎖,若有所思,配上她緋紅的麵頰,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就像是小孩穿了大人衣,十分的違和。

“可惜這一切從姐姐嫁給孫子憂之後,就變了。宜言,我真的嘗試過了,可是,可是我平日交的那些朋友,我花的那些錢,都冇用,冇有人願意幫我,我甚至連個獄卒都買通不了!”

許宜聞聲音激動,還帶著一些顫抖,彷彿十分的痛苦。

“爹會有辦法的,哥哥你不要衝動。”許宜行其實早就醒酒了,她腦子一直是清醒的,隻不過想藉著酒勁會會許宜聞,卻不想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爹有計劃,你也有計劃,就連七皇子都有計劃,人人都有打算,為什麼我不能有!”

“因為你的計劃太蠢了,我說了,連路安遠都能查到你賄賂了獄卒,難道咱們家其他的敵人察覺不到?大家都等著你犯錯,等著抓把柄呢。”

許宜聞從憤怒中抽出情緒,稍稍低頭,其實他是心虛的,他知道自己得計劃太淺薄,可是他看不懂爹要乾什麼,甚至也冇搞懂妹妹整天和七皇子在鼓搗什麼,感覺全家都在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努力,卻冇有人帶他玩。

“就算如此,我也要做什麼吧,宜言,我不想做個廢物,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不能理解,如果不想做廢物,那就去掙去搶去努力啊,可是你什麼都冇做過,年前顧氏剋扣你的用度,趕走了一批你院裡的人,你連個屁都冇放!如果是姐姐遇到這種情況,你猜她會不會去把顧氏的臉抓花。”

許宜聞喉頭有些緊,這些事情從妹妹的嘴裡說出來格外的刺耳難聽,卻是事實,自己都反駁不了。

“你。。。你彆說我。。。顧氏扣你的錢扣得更厲害,你,咱倆都一樣的,怎麼能跟姐姐比。。。”

傻弟弟,你怎麼會以為宜言跟你是你一樣的人呢?她比你聰明能乾十萬倍好不好啊!

許宜行真是恨鐵不成鋼,家裡就一個男孩的壞處就在這裡了,不管他多差,都有老爹和顧氏兜底。哪怕他文不成武不就,老爹也能保他一世的安穩,才養成了他從來不爭不搶的“好習慣”!

“你怎會覺得我和你一樣?”許宜行又開始露出她的嘲諷笑容,嘴角帶笑,聲音冰冷,眼中不屑。

“如果我真的跟你一樣,那麼顧婆子是怎麼死的?顧氏又是怎麼失了管家之權,她身邊的人手又是怎麼一個個折損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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